北京春天的那场酒
文／往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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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是我公号里写得最多的人，有人甚至认为我和老狗有基情。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厌其烦地写老狗。又到春天了，。我对老狗的念想，就如思念春天的桃花一般。他当然不知道这些，因为没谁告诉他。
老狗是我的大学同学，少数几个兄弟伙之一。毕业后留在重庆一起打拼了几年，后面他去北京奋斗，我继续留守山城。随后，他来重庆出差，或者趁着休息回重庆，我们都能聚一下。几年的时间里，他变化很大，我也一样。我们都成了时间的朋友——时间越久，身材越胖。
除开老狗回重庆我们聚一下，我去北京，也必然找他。2015年、2016年两年，，采访空余时间和老狗约了下，在北京的春天，喝了几场酒。几年之后，即便对于他而言，北京已然物是人非，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喝酒的场景。
他山东人敦厚的块头，套上略微狡黠的微笑，组成了我那个春天，在北京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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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老狗，住在北京长椿街的一栋旧房子里。旧房子里全是出租户，和他一样年纪的人比比皆是。这些人，都是在北京买不起房，放逐梦想的人。
彼时，老狗工作的单位距离长春街很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北京的夜色下，老狗带着当时的女友，在住的地方附近，定下酒店的一个包间，早早点好菜，。我那时候住在金台饭店，距离长春街也不是很远。送审稿子之后，再才打车前往老狗定的包间。
包间很豪华，进去的一瞬间，我有些找不着北。老狗的女友很客气，安排我就坐，说按照重庆人的口味点的菜，不知道合不合口。我扫了一眼，虽然不尽然是重庆饭菜，但基本以麻辣为主。难为两位了。
席间，我和老狗不停地聊着彼此几年的生活。同学间大抵如此，几年不见，相互述说各自的生活。吹吹牛逼，借着喝酒说说心里话，蛮好。老狗的女友，很不错，一直为我们服务。
那次我提议喝喝北京的啤酒。老狗喊服务员上来一箱燕京啤酒，对于我这种喝习惯山城啤酒的重庆人来说，燕京啤酒喝起来很不习惯，几瓶下来，我就建议换酒。老狗又换成1573，我俩一起喝了一瓶之后，我明显感觉有些飘飘然。老狗除了眼圈红了之后，并无变化。
这场酒，喝了三千多元。后来趁着夜色，老狗给我喊了一辆车，我回了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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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春天，在北京的第二场酒，是和老狗单独喝的。
过了两天，老狗的女友加班，老狗下班联系我，喊我去他住的地方。咱俩闲聊一阵后，老狗去楼下小摊上理发。那时候我才知道，北京并不是完全是高楼大厦、并不完全是现代化的生活方式，仍然有一些比较接地气的地方，类似于我所在城市重庆的一些地方一样。
老狗在楼下理发花了20元，比较实惠。发型也很普通，板寸偏短碎发，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他着休闲便装，喝之前在酒店吃饭的老狗，截然不同。相比之下，我更适应这次的他。
老狗理完发，我们找了一家苍蝇馆子，点了一份小炒肉，一个鱼香肉丝，一份香干肉丝，一份炝炒小白菜。几瓶啤酒。席间，老狗的弟弟来了。我们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才知道，他到北京的那几年，其实也不容易，比如北京暴雨的那一年，他没工作，两个月没出地下室，每顿都是吃泡面，一度想回重庆找我，但又觉得回重庆，并不光彩。比如他如何在北京，认识了他的女友，那个精灵的女孩子。
那一晚，老狗的弟弟并没有喝酒，我和老狗一共喝了12瓶燕京啤酒。喝到后面，我稍微感觉到，喝酒，有时候并不是取决于酒怎么样，而在于与谁喝，什么时候喝，什么心情喝。
老狗微醺，被他弟弟搀扶着回家。我照例打车回宾馆。2015年在北京，和老狗就喝了这两场酒，也算见证了老狗在北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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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老狗还在北京，这一年春天，我们俩再次喝酒。只不过这次喝酒，我们都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
我们在老狗单位外面马路边的一家湘菜馆相聚。期间还遇到他的同事。老狗说他常到这家湘菜馆吃饭，尤其是想年重庆的时候经常去，服务员都认识他了。这家湘菜馆距离宣武门地铁站不远。
我们喝得并不错，一人两瓶啤酒。其时北京的夜晚很冷，走在大马路上，冷风直往裤腿里灌。喝完酒，老狗带我就近去繁星戏剧村逛了一趟。这附近几本熟悉了，以至于随后几天，我在北京没啥采访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就去这附近一家咖啡店，看看书，喝喝咖啡。在咖啡店还认识了好几个导演，甚至偶遇了吴京在那里拍戏。那时我还感叹，北京到处是名人，一不小心就遇到名人。
老狗当然对着是见惯不惯的。
这一年去北京，最多的就是和老狗喝咖啡。去五道口雍和宫附近喝咖啡，去西单附近，、甚至我一个人还去过天通苑那边。主要是想看看，当年号称全亚洲最大的租房区，到底是啥样子的。顺便说一句，在天通苑北，我吃了几张煎饼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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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年在北京春天喝的酒，后来我回重庆，感觉其实都是喝的青春，喝的情义。北京不是老狗的北京，重庆应该是我的重庆。
回到重庆之后，好多次晚上老狗还是会与我打电话，说他在北京的生活，说他的理想，当然说的更多的是他感叹。他感叹北京之大，北京的机遇之多。“你不知道，北京到处是机会，只要你抓住了，那可不得了。”每当这时，我内心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所理解的生活，就是一步一步往前，做好当下，然后百尺高楼平地起。而从老狗的讲述中，我感觉他更多期盼带有冒险的机会青睐他。我并非否认这种，但我不喜欢这种，或者说不习惯于这种。
在重庆，我能知道空气的味道是什么味道，我能知道明天的天气是晴还是阴。但是，北京对我来说，我是它的过客。我不知道北京的风，到底从哪个方向吹来。我认为老狗也不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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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有个自媒体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在北京，至少2000万人在假装生活》。我看完后，不知道为啥，很快想到老狗。我不知道老狗是不是这2000万人之一。后来我又看到《流感下的北京中年男人》，又想到老狗。想到他曾在某个深夜，我下夜班回家路上，他电话里给我描述的他的生活蓝图。他勾画得再美好的蓝图，在这两篇文章面前，都让我忽然有些担心。
在北京，有成千上万和老狗一样的人，这成千上万的人，也有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老狗的朋友。这些人眼睛一闭，北京天黑了；眼睛一睁，北京天亮了。睁闭之间，梦想在有无之间挣扎。
今年我已经离开媒体行业，。在这个柳絮飞舞的春天，我和老狗也没在北京约酒，但是，前两年我们觥筹交错的画面，历历在目。人生得一知己，哪怕酒肉朋友，也足够了。但，老狗和我，注定不是彼此的酒肉朋友。
老狗，是我们大学时一起喜怒哀乐的老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