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没什么好庆祝的,又想写点什么。
被王菲演唱会和邓文迪的21岁小鲜肉男友刷屏,新年可以确定的是,依然买不起天价票,脱单进度条依然堪忧。
16年历大家有些很可爱的变化,变得更肆无忌惮了呢。敢大胆地喊“老公”,从胡歌换到陈伟霆到张继科再到孔刘,从羞于谈钱变成挂在嘴边的“只有钱能让我快乐”,从讨厌粉红色变成不穿裸粉就out of fashion。
而我,还是没学会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很努力。
年初,跟阿飞铤而走险决定,“全职做公众号吧。”之前从事薪水不错但略乏味的品牌营销工作,公众号只是业余爱好。这个选择的风险在于,我们付诸了时间很可能饿死。做公众号具有严重排他性,夜以继日没法兼顾其他任何事,连拍拖都没空。
讲真,各行各业都能赚到钱,我们当时也搞不懂新媒体风口啊趋势啊什么的,一万口新鲜也没有任何征兆可以养活我们。更可怕的是,这一年的劳累强度,完全是想象之外。我开玩笑说有写公众号一半的勤奋,我可以出十本书了。
昏天暗地讨论选题,电话会议凌晨2点挂断,3点还收到来自阿飞的资料包和阿甜的信息汇总。日复一日的创意、选题、写作、管理、运营、数据、活动策划……我有阵子熬夜搞到脱发严重,一头乌黑秀发,白了好几撮,每次洗完都掉一大把。大姨妈也不来。那阵子非常抗拒接到阿飞电话,甚至想逃走,朋友也懒得做了。
睁眼都是被惊醒的,每天都想撂摊子。
也许承认了努力,就是承认无能,“我使出了十分力却还是不及格”。我是loser。
这些由我自己说出口,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之感。可是真的太累了。
明明可以选择更轻巧的谋生之路,为什么做这个呢?
第一,是初心。别笑。我真心实意地喜欢写作,以前做过广告、策展、主持人、项目经理,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发现最能令我开心的还是坐在一张干净的大桌子前好好写点东西。这种私密的对话与表达能真正让人平静。西门嫂讲说,“人需要找到一个bigger than me”的东西,如果你找到了,你就能不在乎眼前琐事。
第二,是跟粉丝的感情。大学想做电子杂志后来夭折了。现在,算实现了吧?嗯?每天和你们见面,你们在这里汲取妙趣的脑仁氧气,会不会觉得生活并不总是平庸、琐碎、一团糟?如果可以,这个就能让我充满能量。
你们不知道,我和朋友在生活中常常聊到粉丝。每天和你们斗智斗勇,看你们抖机灵、抢沙发、卖乖嘴贱,心想拥有这么多可爱的小仙女,我真是太幸运了。还好爱豆也可爱惊人,没给你们拖后腿。
还有你们肯跟我分享的小故事。有个姑娘留言说,每天清晨上班的公交车都会遇见一个男孩,是喜欢的类型,最近老是碰不见,问我该怎么办?我说下次再碰见就截下来,还想怎样?过了几个礼拜,她发来,“还记得我公交车碰见喜欢的男生吗?我们在一起了。”一万口出品的妹子果然会撩,象妞想跪下拜师。
还有,那期征集,有个女孩说刚跟男朋友分手,准备考研,妈妈被检查出癌症。家里没有亲戚照料,一个人蹲在病床前守着,边照料边看书。后来,研究生考上了,妈妈病情也控制了。还说,“以为自己熬不过去,结果熬过去了,人生比想象中难,也比想象中好。”我边看边掉眼泪。
无论如何,和你们一点一滴的感动,像微光,交融在我生活中。我常常看不上别人家的粉丝,感觉自己家的是special最可爱的。
如果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可以留下痕迹的东西,能够在某一刻让别人有心动,有共鸣,甚至掉眼泪,都是我的庆幸。
第三,很贪心,为了工作的同时收获友谊。阿飞跟我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绯闻潜质,迷妹迷弟放心。我们常说我们只是钱搭子,出门哪怕去同一个方向也要乘两辆车的陌生人。
他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嘴上说要赚钱要发财,挡我路者死,看起来极有原则,脑子飞快,在卡钱方面斩钉截铁。但又容易被一些小温柔小感动俘获,敏感脆弱。我很嫌弃。在工作上,我们是彼此的大魔王,压榨对方,更压榨自己。人生观金钱观价值观太match,才能如此长久共事。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现在在海岛跨年。我哭丧脸说,“好羡慕他啊,忙的时候忙到变态,唰一下说走就走去海岛跨年,又有钱,又能做主。”他说,我们也会的。我说放屁,我们要么忙到屁滚尿流,要么穷,要么到时候就老了没法享受。他说五年后,我请你去LA玩,到时候替我数钱。
我暗想,太好了,平时洗脑成功了。因为我常常说,你一定会比我有钱的,现在只是练手,赚的都是小钱,等你赚大钱不必鸣谢我,把钱砸我脸上即可。
工作的事不说了,聊几件今年印象比较深的。
8月份去西门嫂的婚礼,大家喝大了,我阿飞两个深圳客人打车回酒店。阿飞号称千杯不倒,一下出租车也扶在路边吐。我们酒店在颐和园旁边的胡同里,清醒都走不对,更何况凌晨4点两个东倒西歪的人。我拍拍他,吐完没有哇,酒店在哪儿啊???!我意识模糊,但我知道如果找不到酒店就被撇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啦。他说我我我我知道路。拐啊拐啊,经过乱七八糟的自行车、小孩的鞋、三轮车,我心想又给我瞎走。一推门,竟然真的是我们那个四合院酒店。
院子里的藤蔓绿架子,白天没注意,绕满了星星灯,满眼闪闪烁烁美极了。我没戴眼镜,天然柔光滤镜,惊呆。我记住这事儿一是因为可以确信阿飞是个靠得住的人,喝茫了凭本能也能走对路,智商没毛病;二是,这么浪漫的事身边那是谁啊,阿飞你给我走远一点不要阴魂不散!!!
第二件事是,飞机上没信号,终于能发会呆打个瞌睡。他冲着窗外,凝视天光与厚云,问我,“是不是很美?”我说,“第一次坐飞机啊?就很普通啊。”他翻了我一个大白眼,说你懂不懂啊你再看看,现在天空是不是很壮阔很诗意?!远处像不像城堡,旁边的云像不像#*(#¥&¥……我真的搞不懂一个破窗子有什么好看的,每次坐飞机不这样吗,却突然觉得他真的可怜,平时忙到胃绞痛,连轴转像机器人,现在才有空看一下(很一般的)美景,跟我罗里吧嗦也不需要自责浪费了时间。
第三件事是,有一回阿飞买了2盒口香糖,葡萄味和西瓜味。他说各换一半,我俩一人一盒,就能一人尝两个口味啦!我正低头在忙,答应嗯嗯嗯没抬头。他唰唰就把两个口味扒拉在桌上,散了一桌,“你待会儿你自己装!”我说嗯嗯嗯。过了一会,等我忙好,发现他已经迅速装好两盒。我的那份也塞我包里,可整齐了。所以说,这个人就是嘴上说“我才懒得管你”实际上一定会管你的。
阿甜是今年加入一万口的,我实在太爱她了。如果暴富,肯定买她终身陪护。她想得永远比我想得多,还常常Push我前进,喜欢她一本正经地跟我讨论任何东西,喜欢她眼里透着笑意和善良。她其实是个忧郁的诗人,审稿子时我说得最多的是“阿甜你下次不要这么丧哦”。她还说每次想选题都翻来覆去在床上蹦跶几小时也无果,非常痛苦。我就笑了,说就不能和大家一起讨论吗?她说,我总坚信自己是可以的,不到最后关头不想麻烦别人。特别想对阿甜说,我非常喜欢她麻烦我。
常常问他俩,世界上原本没有“一万口新鲜”这个东西,但现在我们创造了它,在这里每天和这么多守候我们的人唠嗑,还接到某某大牌和某某某大牌的广告,是不是很神奇?
所以做一万口的理由是?
大概它渗透年轻人,同时赐予我们自己生活的想象力吧。
年底了也没有什么特别非常骄傲的成绩,跟隔壁老王老李比起来差远了,但仍然感恩当时我们勇敢地选择了“一万口新鲜”,选择了陪伴你们。
15年我在巴厘岛跨年,漆黑的海,凌晨有人放烟火,特别美。16年去了首尔、台湾,明年是去更多地方,哪怕我脊椎变形但我依然热爱旅行。微博上@李斯本 写道:年底挺好的,对于时间的推移有了一种坦然的放弃,如溪水抵达海洋。雪一下,人心更是松动了,整个世界啊就像一个防空洞,慌什么,都是避难的人。
辞旧迎新的时刻,计较的,在意的,不舍的,恨过的,似乎都能先放一放。突然就变得很好说话,仿佛一切都可以原谅与放过。(借出去的钱不可以)
2017年,我不想再骗外人我很轻松了,我想做努力的人。我现在觉得努力是最高贵的事。五月天唱,“后来的我们 / 依旧走着 / 只是不再并肩了”。许多人说五月天江郎才尽。
说实话天赋总会消耗光的。爱也会,钱也会,但是加速前进的过程真的很幸福。
野象小姐
2017年12月31日凌晨4点
(是的,我又在熬夜,离你们看见仅隔几小时)